“我是嫁给他小子,哪是嫁给他爹。我不去。”
老张是遗腹子,母亲没有改嫁,一个人拉扯着老张和姐姐长大。张母是个极其能干的女人,村里人描述,她个子不高但是浑身有力气,那时生产队挣工分,硬是凭借自己一个女流之辈养活了两个孩子,村里人还给她取了个外号,叫“小五号驴”,意思就是说像驴一样能干不知辛苦。个子不高却极其能吃苦耐劳的张母,把儿子捧在手心里,虽然老张没有父亲,却是蜜罐里长大的孩子。
到了婚嫁的年龄,张母早早就给老张娶了亲,女方接连生了两个儿子。
虽然已有两个儿子,但是张家一家人对这个儿媳妇并不是很满意,他们说这人特别“肉”,意思就是特别内向不爱说话,对婆婆也不会来事,就这样两人在二儿子出生后就离婚了,媳妇带走了小儿子,还没一岁的大儿子跟着老张。
老张拉扯着这个唯一的儿子生活。但是照顾孩子的重任大部分还是落在了张家奶奶身上,这个不辞辛苦的女人,劳累忙碌了一辈子,把儿子拉扯大,现在又来拉扯孙子。就像当初宠爱儿子一样,对孙子也是极其疼爱。
小张对奶奶的感情是最深的,他说,没有人喜欢我,只有我奶奶疼我,有好吃的舍不得吃都给我。
从小没有见过母亲的小张,对母爱的渴望是极致的,但是他的性格又刚好遗传了母亲,不爱说话很内向,整天闷声不做气,父亲老张看到这样的儿子,想到之前的妻子,就心生厌恶。几乎从来不管儿子。后来儿子上学了,在学校受欺负,不听话,被学校开除,老张就让儿子在家,哪里也不许去。
等儿子到了19岁,老张就花3000块钱,给儿子买了一个媳妇,一个四川的女人。
小张对于这个父亲给他买来的媳妇,很满意,自从和媳妇结婚后,人变得清爽了许多,脸上的笑容也多了,整个人都阳光了起来。
这个四川女人对小张也不错,小两口新婚燕尔,幸福如蜜一般甜。
可是这样的幸福还没持续半年,就破碎了。
小张讲述,那天他去赶集给媳妇买好吃的,半途回家去拿东西,进屋之后就看见了让他终生难忘的那幕。
“我进屋就看见他俩在床上,正在穿衣服。”
“后来我媳妇就出去了。”
小张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,但是他依旧不敢忤逆父亲,只能默不作声地走出门去。他给了媳妇100块钱,那意思有替父亲道歉的意思,也有心疼,但更多的是怕媳妇走了。
小张为什么这么害怕父亲?
“他老是打你,你不害怕?从小打到大……”小张这样说。
只是让小张没有想到的是,一个多月以后,媳妇告诉自己,她怀孕了。
这次小张怒了,他不敢确定这个孩子是自己的还是父亲的,这一次,小张第一次和父亲动了手。他实在无法压抑内心的愤怒,把父亲暴打一顿。
但即使是这样,媳妇还是走了,怀着孕自己跑了。
村里的人组织一起去给小张找媳妇,找了许久终于找到,但是这个怀着孕的四川女人,就说了开头那句话。
“我是嫁给他小子,哪是嫁给他爹。我不去。”
媳妇走了之后,小张似乎又做回了之前的那个自己。不爱说话,呆头呆脑。整天也不做事,像个傻子一样在村里闲逛。
他无可奈何,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,就这样被父亲毫不留情的击碎,他的精神世界开始坍塌,他的心理开始扭曲,他急需找到一个对象宣泄,可是这样少言寡语又木讷的他,该去怎么宣泄呢?
媳妇走了,小张在精神极度压抑的情况下,做了一件惊动四方的事——他企图强奸邻居家的女孩!
小张说,那天就女孩一人在家睡觉,他走进女孩屋里后,想扒掉女孩的裤子,谁料这时女孩醒来了,惊动了邻居四舍,大家报了警,就这样强奸未遂的小张因此判了刑,入狱三年。刑满释放后,他变得愈发沉默,乡亲们可怜他,纷纷给他支招,让他去找找他的亲娘。
小张找到了自己的母亲,可是母亲只有放声大哭,之外给与不了小张任何关爱。母亲说那时父亲老是打她,她实在受不了,加上小张的姑姑从中撺掇老张和她离婚,没办法母亲带着几个月大的小儿子就走了。后来母亲再婚了,生了三个孩子,现在丈夫瘫痪在床,过得很不如意。
在阔别24年之后,母亲并没有给小张一点点心灵上的慰藉,从此小张再也没有去看过母亲。
“我恨她,从小不管我……”小张啜泣着说。
几年后,疼爱小张的奶奶去世,小张跟父亲朝夕相处在同一屋檐下,父亲没有再娶,他也没有。
“想娶,他娶不上了!”村里的人说,“这一个家庭,要是一家子两个男的,没人愿意去,一个女的谁愿意去伺候俩男的呢,还得伺候他小,还得伺候她公公,这样的人家难娶了……”
“他爹倒是找了,就是待不住,今天来一个待三天,明天来一个待三天,我说老张你别给她多了钱,我看这人像干那个的,别让她糊弄你……就是他爹,有这样的嗜好。”
面对家里三天两头出现的陌生女性,小张选择的是离家外出打工。正值壮年的小张在建筑工地干的是收拾垃圾的活儿,不算辛苦却很寂寞,闲的时候他用手机偷拍下了各种各样女性的照片,也就是这个时候,他开始打骚扰电话。
警察问他,你为什么打110呢?
小张说,以前有接到过一些推销的电话,他都是给那人打回去,骂人家一顿,但是一个月下来发现话费挺贵,要一百多块一个月,他就跟他一个工友说了,工友告诉他你打110,120这些都不花钱……
就这样,在外人眼里老实腼腆的小张,一到晚上就化身色情狂魔,开始了为期一年多的对110,120报警急救电话的骚扰。不过2016年年初的时候他曾中断过这种行为,因为他在打麻将的时候跟人发生了冲突,被送进了精神病院。
警方通过调查,终于把频繁拨打110,120电话进行骚扰的小张,逮捕归案!
记者问小张,怨恨父亲吗?
小张说:怨恨。要不是他,我和媳妇能过一辈子,现在我49了,孩子也该20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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